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如果一个人去世时没有留下遗嘱,也找不到亲属,他的财产就会变成“无主财产”,被国家暂时接管。然而——多家媒体曾曝光称,这个系统有很大的漏洞,有心人只要伪造一份遗嘱,甚至就能合法“抢”走一套百万英镑的房子。真正的亲人,却因为打不起官司,只能眼睁睁看着房产被别人占有。
这几年,丽莎和妮可就遇到了困境,她们某一天得到消息,姐妹俩可以从已故姑姑那里继承一大笔钱。然而,这笔意外之财却很快被陌生人夺走。

姑姑的财产给了陌生人?
丽莎(Lisa)和妮可(Nicola)是亲姐妹,她们有一位从小没见过面的亲姑姑克里斯汀(Christine),只是偶尔听父母说过。
有一天,一家名叫“安格利亚研究服务公司”(Anglia Research Services)的“继承人搜寻”公司通知她们,克里斯汀去世了。由于没有留下遗嘱,作为唯一的近亲,姐妹俩按规定将继承她的全部遗产,其中包括一栋位于伦敦南部温布尔登、估价接近一百万英镑的房子。
据了解,该公司通过查询官方登记册,记录了所有无人继承、未立遗嘱的遗产。他们会展开调查,找到合法的继承人并主动联系。
公司会代表继承人申请“遗嘱认证”,这是一个法律程序,允许他们接手处理死者的财产。
但这次,丽莎和妮可的遗嘱认证申请被中断了。
一名自称塔马斯·斯韦尔乔克的(Tamas Szvercsok)匈牙利男子联系了相关机构,出示了一份“克里斯汀”写的遗嘱。
他说自己是克里斯汀的“亲爱的朋友”,而遗嘱上明确写着,他是克里斯汀全部遗产的受益人,也是唯一的遗嘱执行人——也就是负责确保遗嘱得到执行的人。
摘自克里斯汀·哈弗森的遗嘱,内容如下:我特此撤销我之前立下的所有遗嘱、遗嘱附录和遗嘱文书,并宣布此遗嘱为我的最后遗嘱。我指定我的挚友塔马斯·斯沃乔克为我的遗嘱执行人,并指示在我去世后尽快偿还我的所有债务和丧葬费用。“我将在支付我的债务、丧葬费用、遗产管理费用以及任何可能产生的税款后,将我的全部剩余遗产赠予我的遗嘱执行人。这包括我拥有的所有房地产,以及我银行账户、储蓄账户、股票、债券、投资以及家中存放的任何现金中的所有资金。”
起初,大家相信了塔马斯。
安格利亚服务公司的研究员马特·博德曼(Matt Boardman)说,这种事确实会发生,有时候案件快结案了,才突然冒出一份遗嘱。不过,很快就出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苏站在一栋浅色砖石结构的联排别墅前。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纽扣衬衫,袖子卷至肘部,左胸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标志。在她身后,房子有两扇白色的大窗户,窗户下挂着薄纱窗帘,每个窗户下方都有一个窗台。整体场景光线充足,没有其他物体或纹理。
比如,克里斯汀的邻居兼多年好友苏说,她从没听克里斯汀提起过什么匈牙利朋友。而那份遗嘱的日期是2016年,当时克里斯汀身体已经不好,基本不出门,也几乎没人来探望她。
更奇怪的是,如果这份遗嘱是真的,她等于剥夺了自己丈夫丹尼斯的继承权——在2016年,丹尼斯还活着(他2020年才去世)。而且由于他们共同拥有那栋房子,克里斯汀根本无法在没经过丹尼斯同意的情况下,把房子留给别人。
丹尼斯去世后,克里斯汀搬进了养老院。但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任何记录显示这位塔马斯先生曾去探望过她。
一些更明显的疑点也慢慢浮现出来:遗嘱上写错了克里斯汀家的地址;虽然遗嘱写的是2016年,可塔马斯留下的住址是2021年才建成的公寓楼……
尽管丽莎和妮可向警方以及相关机构提交了很多证据,试图证明这份遗嘱可能是伪造的,但她们被告知,若要推翻这份遗嘱,必须打民事官司。这类案件费用高得惊人,可能要好几万英镑,而姐妹俩根本承担不起。

谁的房子?
据BBC报道,类似的事件其实并不少见。
2021年,一名叫查尔斯·哈克斯顿(Charles Haxton)的男子突然去世,当时他独自住在伦敦南部图廷的一栋联排别墅里。
一开始,没有找到哈克斯顿的遗嘱。他的名字和住址随后被列入无主财产名单。安格利亚研究公司再次介入,找到了几位亲属,并告知他们可能有资格继承他的遗产。
但几乎和丽莎、妮可那案子一模一样——最后突然冒出一份“遗嘱”,说遗产全都留给一个叫罗兰·西利耶(Roland Szili)的匈牙利男子。
家人最初信了,说不定罗兰真的是哈克斯顿的老朋友。可是一位亲戚拿到了遗嘱的副本后,却发现它看起来非常奇怪。
罗伊·查普曼倚靠在一栋红砖房屋前的矮墙上,房屋的两扇窗户上挂着蕾丝窗帘,还有一扇木门。房子前院很小,种着一些草坪和植物。罗伊穿着一件蓝色长袖衬衫。
这份遗嘱说要把两处房产都留给罗兰——不仅是哈克斯顿位于伦敦的房子,还有赫特福德郡的一处房产,两处房子总价值大约200万英镑。
但罗兰先生在申请时只申报了约32万英镑的遗产。更奇怪的是——哈克斯顿根本就没拥有赫特福德郡的那处房子,也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谜团引起了另一家“继承人搜寻”公司的注意。公司合伙人尼尔·弗雷泽推测,罗兰很可能是自己“塞”进这处房产,试图通过遗嘱伪造来窃取它。
“他可能只是路过那房子,心想:‘这房子看起来没人住。我怎么才能搞到它?嗯……写进遗嘱就好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相关认证机构竟然接受了这份遗嘱,而且完全没有调查赫特福德郡这房子的来历。
据BBC进一步调查,罗兰不仅申请了哈克斯顿的遗产,还在另一起案件中申请了乔治·伍恩(George Woon)的遗产。伍恩先生是伦敦西部南霍尔的老人,也在2021年去世。几个月后,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无主财产”名单上。结果又是一份遗嘱,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罗兰。

复杂的网络
BBC对此件事情展开调查,在调查过程中,他们并没有找到罗兰本人。但是,通过一名的金融欺诈专家格雷厄姆·巴罗(Graham Barrow)的帮忙,他们发现,以上两个案子涉及的2名遗产继承人塔马斯和罗兰都来自匈牙利,而且之间还有联系。
他们在英国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公司中担任董事——其中不少公司因为地址虚假或没交账目而被除名或警告。更巧的是,塔马斯在遗嘱中提供的地址,也曾被罗兰用在自己注册的公司上。
在这个网络里,还有另一个名叫贝拉·科瓦奇(Bela Kovacs)的匈牙利人。他在2021年的一份遗嘱中被指定为一位名叫迈克尔·贾德(Michael Judd)的老人唯一继承人。
然而,邻居们说从未听贾德提起过这个人。事实上,贾德在去世前几个月还告诉邻居自己早就立了遗嘱,但早年提到的受益人都已经去世了,他甚至不记得那份遗嘱放哪儿了。
与此同时,笔迹专家分析了几份可疑遗嘱,包括哈克斯顿、伍恩和贾德的遗嘱,认为它们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连“2、4、7”这些数字的写法都惊人一致,签名风格也极其相似。更令人担忧的是,部分见证人可能根本不存在,有的名字似乎完全是捏造的。
金融欺诈专家表示,这种“多家公司、共享地址、名字相似”的模式,很可能暗示了一个有组织的欺诈网络,用来掩盖资金流向、躲避监管。
据了解,经过几年的调查,与涉嫌诈骗者有关的数十家公司的银行账户已被暂停。组织内的贝拉成功获得贾德先生的遗产认证,但此案也引起了英国税务局的注意,目前已暂停出售贾德先生位于平纳的平房的计划。
与此同时,克里斯汀遗产纠纷导致遗嘱认证程序冻结,而且看起来不太可能很快得到解决。所以,骗子塔马斯无法继承她在温布尔登的房子,但丽莎和妮可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民事法庭证明他的遗嘱是伪造的。
丽莎评论
根据《1925年遗产管理法》(Administration of Estates Act 1925),如果一个人去世后没有留下合法遗嘱(即“未立遗嘱” intestate),也没有任何亲属或继承人来继承他的财产,这些财产将被视为“无主财产”(Bona Vacantia),由国家接收,具体由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皇家财产事务局”(Crown’s Bona Vacantia Division)负责处理。
然而,这个机制如今却成了犯罪分子眼中的“宝贵资源”。
政府会定期在网上公布最新的“无人继承财产”名单(Bona Vacantia List),目前大约包含六千个姓名,并每日更新。犯罪分子正是利用这个名单,筛选目标对象,再伪造一份遗嘱,谎称自己是死者的朋友、看护者,或者是其指定受益人,从而非法继承财产。
英国的遗嘱认证系统(Probate System)高度依赖文书审核。如果有人提交了一份看似合法的遗嘱,并声称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法院在多数情况下会受理并批准;通常并不要求提供死者签署遗嘱时的录音、录像或亲属的确认。另外——近年来,英国不断推进遗嘱认证流程的数字化,大部分手续现在都可以在线完成。虽然这提高了效率,却也意味着缺少了面对面的审查环节,文件的真实性往往难以核实。
即使被人发现疑点,想要推翻一份可疑的遗嘱也非常困难。正如本案所示,一旦有人质疑遗嘱的真实性,必须通过民事诉讼来解决,而诉讼费用往往高达数万英镑。许多合法继承人因无力承担这笔费用,只能被动放弃权益。

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丽莎家的家庭法律师建议:当事人应尽早立下一份合法有效的遗嘱,并由专业律师协助起草,以确保格式正确(包括有两位见证人签名)、内容明确、表达清晰。如果希望排除某些人继承,也应在遗嘱中合理解释原因,以减少将来可能的纠纷。
此外,遗嘱应妥善保管,并让值得信赖的人知晓。最好将遗嘱交由律师保管,或者登记到英国官方的国家遗嘱登记处(National Will Register),这样在你去世后,亲属可以迅速查找到遗嘱的位置。
遗嘱最好定时更新。如果家庭情况发生变化,比如结婚、离婚、孩子出生等,也要及时更新遗嘱内容,以反映新的家庭关系。
如果条件允许,也建议附上一封“遗嘱说明信”(Letter of Wishes)。虽然这封信不具备法律效力,但可以附在遗嘱之后,表达你作出这些决定的原因和个人意愿。在出现争议时,这可能成为法院理解你真实想法的重要参考。
如果您希望立遗嘱或者对遗嘱有任何法律疑问的,可进一步咨询丽莎律师行,我们的家庭法律师会给予您专业的建议,协助您起草一份专业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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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ld coin Stack On the table save money Taking care of money - Lisa's Law Solicitors Two recent immigration tribunal decisions have highlighted important points of principle in UK immigration law: the requirement for procedural fairness in decision-making and the legal distinction between a grant of leave and the administrative issuance of a Biometric Residence Permit (BRP).
Both cases demonstrate the need for applicants and their representatives to be vigilant in challenging decisions where the Home Office may have acted outside established legal boundaries.
Namecard for article - Angel Wan in English
Procedural Fairness in Hong Kong BN(O) Applications
In R (KW)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JR-2024-LON-002169, the Upper Tribunal considered a refusal under the Hong Kong British National (Overseas) route. The applicant, a Chinese national from Hong Kong, had been refused on the basis of a previous conviction. The Home Office gave decisive weight to a Hong Kong Court of Appeal judgment it had located independently online, without putting this material to the applicant for comment.
The Tribunal found this to be a clear breach of procedural fairness, observing that the applicant had effectively been “ambushed” by evidence not disclosed to them.
While the Court of Appeal’s decision in Balajigari v Home Secretary [2019] EWCA Civ 673 was not directly applicable, it was considered a useful authority on fairness in immigration decision-making. The refusal was therefore quashed, and the case must now be reconsidered by the Home Office.
This judgment reinforces that applicants must be given an opportunity to respond to any evidence relied upon by decision-makers. Failure to do so will amount to procedural unfairness, providing strong grounds for judicial review.
The Legal Status of Biometric Residence Permits
The second case, Guerrero (s104(4A); statutory abandonment; right of appeal) [2025] UKUT 00276 (IAC), concerned an asylum seeker who received a refusal decision but was subsequently issued with a BRP stating “Refugee leave to remain.”
The First-tier Tribunal initially ruled that the BRP constituted a grant of leave, thereby treating the pending asylum appeal as abandoned under section 104(4A) of the Nationality, Immigration and Asylum Act 2002.
On appeal, the Upper Tribunal clarified the legal position. A BRP does not in itself grant leave to remain, it is an administrative document that evidences an earlier grant of leave.
Where a BRP is issued in error, no grant of leave arises, and an appeal cannot be deemed abandoned.
The Tribunal also confirmed that decisions to treat appeals as abandoned under section 104(4A) are not “excluded decisions,” and therefore fall within the Upper Tribunal’s jurisdiction to review.
The First-tier Tribunal’s decision was set aside, and the case will be re-heard.
This decision underscores the importance of distinguishing between the substantive grant of leave and the administrative issuance of a BRP. Mistaken issuance of documents cannot override statutory rights of appeal.
Conclusion
Both cases serve as reminders of the importance of legal safeguards in the immigration system when it comes to immigration tribunal decisions. The KW case highlights that applicants must be given a fair opportunity to respond to evidence before adverse decisions are made. The Guerrero case confirms that a BRP is not determinative of immigration status and cannot substitute for an actual grant of leave.
These judgments illustrate the value of expert legal representation in holding the Home Office to account where decision-making falls short of the standards required by law.](https://lisaslaw.co.uk/wp-content/uploads/2025/08/AdobeStock_284883829-scaled.jpeg) 
								